“实际上,跟割让领土没什么区别。”
“裂土已成,就差封王了。”
“即便不封,也是不王而王!”
“如此一来,背靠大树好乘凉的道理自然是人人都懂,咱们萧家把你送来是无奈之举,但还有不少家族把子嗣送来,是想要试一试能否复刻墨家的成功……再不济,能跟云岚宗扯上点关系,在当地,也不用害怕其他家族了。”
“城主府还是有必要尊重的。”
“毕竟是现官不如现管。”
“但同样是刁难的话,城主府也要束手束脚了,因为难保云岚宗不会替门下的弟子出头,就算皇室抗住了云岚宗的压力,
人老奸,马老滑。
兔子老了鹰难拿。
二长老活了这么大岁数,实力虽然一般般,眼光虽然一般般,魄力虽然一般般,但经验绝对没的说,这层隐晦的博弈他自然是能看到的。
但三长老总是会在一些不恰当的时候说一些大实话:“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想要做到这一步,只是外门弟子,远远不够,必须要成为内门弟子……虽说云岚宗是比较公平的,不会因为背景方面的原因将一个合格的弟子拒之门外,但进入云岚宗内门的难度可不低,一般人过不去,能过去的人,他们身后的家族也舍不得让他们过来,都怕云岚宗把自家天才握在手里……这个风险实在是不敢冒啊!”
“要不是没有选择。”
“老夫也不想冒险。”
这一次,二长老没再批评三长老。
虽说没赞同。
但他的叹气声也说明了一切。
林朝辞倒是不以为然,笑了笑,看向前方隐约已见影子的边境驻军大营,还有那些同样往这个方向而来,只是道路不同,出行方式也不同,虽然稍显稀疏,但络绎不绝的行人,一勒马,随后,对二长老与三长老拱手道:“两位叔祖,送到这里就行了,再往前就是加玛帝国驻军与云岚宗驻军的交界区域了,人多眼杂,万一被人认出来,倒是不会发生什么事,但我显然是无法继续低调下去了……虽说我此行注定没办法低调,六岁的斗者,在我看来是及格,但其他人似乎不这么想,但是,一个出身于寒门的落魄天才跟一个出身于先祖曾为斗王而后衰败的小家族的天才,在世人眼中,绝对是两个不同的概念……这场风暴,最好还是不要影响到家族那边了!”
“万事以自己为重。”
“切记:什么都大不过自己的性命!”
“只要你活着。”
“萧家就不算灭亡。”
“即便有一天,家族真的遇到了什么连你也无法化解的危机,老夫也代表家族希望你能无动于衷,因为到了那时,你就是萧家最后的希望,也是最后的火种……容不得有半点风险!”
三长老的叮嘱稍显无情。
但能把他自己的生命压在上面。
分清利弊得失。
这种无情也是值得敬佩的。
二长老则说了句软和话,冲淡了三长老塑造出的那种生冷残酷的气氛:“到了那边之后,照顾好自己……是我们这些长辈和族中的无能为力,才将你送到此处,甚至要让你承受改姓的屈辱……种种惭愧,老夫着实无以言表!”
“言重了,两位叔祖。”
“是我自己想来的,不是吗?”
“如果我不想来。”
“我是可以不来的。”
“更别说带着小蝶来了。”
“所以啊,听我的,别搞得像生死离别一样,也别给自己增加负担……黑锅这玩意向来是能甩一口就甩一口,是自己的锅都要尽可能的甩给别人,不是自己的锅,就更别抢着背了!”
林朝辞也知道,自己劝皮劝不了瓤。
说白了,就是只能劝劝表面。
因为如果他真想找乐子,几个分身往外一甩,人脉就能遍布天下,画风大概是云岚宗一个、迦南学院一个、风雷阁一个、星陨阁一个、二宗三谷一个都跑不掉、一殿一塔也难逃他的侵蚀、就算是八大古族在他眼里也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反正他的分身都是无上限的,还拥有自我意识,主打的就是不用白不用。
只是说,他没那个心思罢了!
来云岚宗,只是为了转悠两圈。
跟萧薰儿玩斗智斗勇没啥意思。
他又没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而且,萧家也没有什么值得他留恋的人或地方,唯一算是自己倾注了一些心血培养出来的好苗子,也就是侍女小蝶,此刻就在他的身侧。
也跟着他一起来了。
有什么不舍的,对吧?
当然了,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萧家高层的愧疚也是不假的,自认为没能给他创造出合适的修炼条件,实则,真要是上纲上线的说,就算是远古八族把他们手里的斗帝功法拿出来,供他参阅,一样是达不到合适标准的,因为他现在修炼的,也是适合他的功法,起码在起步阶段足够他用的功法,正是心魔雷帝开创的无上心魔经,在这个斗帝只相当于至尊的体系中,圣品天至尊后期的心魔雷帝的主修功法,着实是甩了其余所有功法八条街。
起码在无上心魔经的面前。
又有什么功法敢称合适呢?
正因如此,只不过是他想来罢了。
萧家的这些高层抢着背锅,着实是让人忍俊不禁。
当然了,笑归笑,无奈归无奈。
感动还是有几分的。
这也是他愿意浪费口舌的原因。
不过,正如上述所说,他最多只是劝劝表面,二长老跟三长老是怎么想的,他根本干涉不了。
既然如此,劝一次就行了。
再次一拱手后。
林朝辞拍了拍身下神骏的小马驹。
带着小蝶。
向云岚宗的方向疾驰而去。
融入那百川归流般的稀疏人群中。
隐没不见。
只留下二长老跟三长老勒马于山丘,望着云岚宗的方向,沉默良久,直至夕阳接触到地平线,才疲惫的收回目光,调转马头自来路而归。